方文山：我的作詞風格受宋詞影響更多
方文山個人藝術品捐贈儀式及讀者見面會現場。中新網記者 任思雨 攝
“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”“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”……20多年來，方文山和周杰倫搭檔，創作了《東風破》《發如雪》《青花瓷》《煙花易冷》等大家耳熟能詳、蘊含古典詩意的金曲，掀起華語流行樂壇的中國風熱潮。
方文山從小醉心古詩詞，他曾說，“中華文化是我創作的土壤和養分，讓我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方向。”在演講中，他回顧了古詩詞脈絡與音樂的關聯，也對比了詩歌創作與歌詞創作的差異。
近日，大陸動畫電影《長安三萬里》在臺灣公映，除普通話版外，還專門推出閩南語版，方文山也對這部電影印象深刻。不過比起唐詩，他認為自己的作詞風格受到宋詞的影響更多，“唐詩的五言絕句、七言律詩格式比較工整，對我來講它比較像建筑，而宋詞的格式就像花園。”
在方文山看來，宋詞與音樂緊密相連，盡管音樂旋律沒有保留下來，但詞牌的音樂格式留了下來，它是最接近流行音樂歌詞的一種文學體裁。
剛入行時，方文山就曾嘗試把古詩詞放進流行音樂，用類似宋詞的文字或語法創作中國風歌詞，讓自己的作品有辨識度，他曾說，“宋詞的文字美、畫面美，變成我創作的一部分。”
音樂人方文山。中新網記者 任思雨 攝
談到歌詞的創作，方文山從個人經驗出發總結了三大“秘籍”：情感的最大公約數、人稱代詞、韻腳的使用。
相對于更加主觀、純粹忠于個人表達的詩歌創作，歌詞的創作通常需要服務于一張專輯、一個歌手、一個團體的情感，“我們創作的時候，有一種元素叫情感的最大公約數，就是最多數人會遇到的情感狀態，最適合寫成流行音樂。”
也因為需要選取情感的最大公約數，在歌詞創作中一定會出現“你、我、他”等人稱代詞。比如在詩歌中可以用落葉形容鄉愁，用空蕩的客廳或沸騰的熱水形容自己的情感狀態，可能一整首詩詞都不會用到人稱代詞，但歌詞需要讓歌者、聽眾了解故事，才能代入其中收獲共鳴。
“所以有時候聽流行音樂，你會覺得失戀的時候聽失戀的歌就很有感觸，好像這首歌在唱自己的感受，因為里面有‘你、我、他的人稱代名詞’，這個就很不一樣。”
而在歌詞創作中，韻腳的使用也十分重要。就像大家小時候很容易背下來的長篇古典詩詞，是因為有平仄、對仗，韻腳會讓文字在行進間有節奏感、有音樂性。
“歌詞大多數是被動式的寫作。”方文山說，歌詞創作通常都是先有曲、再把文字填進音樂格式里填詞譜曲，所以在剛加入唱片公司的新人時期，他也見證過“比稿的慘烈”：當唱片公司為一些知名歌手搜集新歌時，一場新歌會會聽十幾首甚至二十多首新歌，但留下的只有兩三首，之后再討論、篩選、淘汰，輸的人也無法收到報酬。
從新人一路走來，方文山希望，能用自己的經驗為大家提供一些參考。
在與現場觀眾的互動中，方文山也聊起了多年來的創作故事與體會，一位觀眾好奇，在這些年的音樂寫作中，會遇到個人的表達無法滿足對方要求的情況嗎？方文山坦言，面對工作，就交出符合對方要求的作品，而創作要忠于自己的感受，甚至會不惜代價寫幾個版本，像《七里香》《煙花易冷》等歌曲的歌詞，自己都填詞了兩遍。
至于一直保持創作熱情的原因，方文山認為，是因為自己把興趣當成了職業，而那些在興趣里受到的挫折，應該叫做“成長”，“等到你把興趣變成職業的時候，你遇到任何挫折都不叫挫折，會一直維持很旺盛的創作的熱情，永遠珍惜自己目前創作的狀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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